『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直到向暖被推进手术室，顾北杨的脑子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靠在墙边，没有丝毫反应。
他看着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茫然不知所措，这不是他想要的，曾经恨不得向暖去死，真到了这一步，他心疼的比谁都厉害。
如果自己没有让前台将她拦在外面，或者直接将她赶走，再或者，一开始就没让李昊东逃掉，向暖就不会有事，他宁愿躺在里面的是自己。
医院的灯光亮的刺眼，也冰冷的骇人。
顾北杨一直在外面等着消息，一位护士从里面出来，告诉她病人现在很严重，医生在竭力抢救，但需要家属签一份病危协议。
家属两个字生生刺在顾北杨的心上，他不敢签，怕签了，向暖可能真的就回不来了，拿着笔丝毫没动。
他和向暖没有关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你是不是家属？不是麻烦将家属找来。”
“我……是，给我签。”
不能让李慧玲知道这事，否则向暖不会原谅自己，顾北杨在关系一栏上写上了夫妻。
手术进行了很久，楚辞闻讯赶来以后，本来还想骂顾北杨，可是看着他愣愣坐在那儿，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也没见过顾北杨这样，从小骄傲到大的顾北杨，哪怕是在两年前也没露出过这样绝望的神色。
他早就劝过顾北杨，可这人却非得自讨苦吃。
楚辞坐在顾北杨的旁边，安安静静陪着他。
最后赶来的，是云然，顾北杨怎么也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护短的心肯定有，可是她更心疼的还是同为女人的向暖。
云然向来能动手就不会废话，冲上就给了顾北杨一巴掌，“顾北杨，非得闹到这一步，你开心了是不是！”
她从小力道就大，这一巴掌更是丝毫情面没留，打得顾北杨头偏向一侧，可他却没有丝毫反应。
楚辞不知道云然怎么来了，碍于两人本来就尴尬的关系，也不敢去阻止，否则按照云然那暴脾气，估计会连他一起打。
空荡荡的走廊，三个人就互相僵持着，都在等着里面的消息，没再去争吵。
护士又出来说医院库存血液不够，现在去调可能来不及，这才让顾北杨有了反应，立刻挽起衣袖：“我和她血型一样的，我来！”
“好。”
护士将顾北杨带走，做了一个检查，确定没问题以后，询问了顾北杨的意见，抽了他将近六百的血，转身又投入到手术中了。
顾北杨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脸上的五个手指印更加明显了，云然有些过意不去，跑到楼下给他买了一杯热牛奶。
对于现在的顾北杨来说，只要能让向暖活着，他什么也可以不在乎，血流出来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畅快。
等待永远是最焦急的，因为不知道是好是坏。
医生出来的那一刻，无异于是对顾北杨的宣判。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还需要观察，家属可以去办理一下手续，谁是顾北杨？跟我来一下。”
顾北杨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医生叫他去干什么，和楚辞交代了一下，便跟着医生朝办公室走去。
刚刚的病危通知书就这样甩在他面前。
“顾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玩意儿是能随便签的吗？”
“对不起。”
“就算你不签，医院也不会放任不管，进来了就是我们的责任，好在这次没出什么事情，你们年轻人就不能动动脑子多想想吗？”
顾北杨连着说了很多声抱歉，心里急着想去看向暖，他甚至不知道向暖现在在哪个病房，和医生道谢以后问到了床号，立刻往病房赶。
那道门仿佛有千斤重，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推开进去，向暖还沉睡着，楚辞和云然坐在边上。
见他进来，两人和商量好的一样，都说要离开，只是云然加了一句，说明天再带着向暖的东西过来。
病房里只留下顾北杨和向暖两个人，他伸手摸了摸向暖的头，坐在床边眼眶发红。
说到底，那些恨，不过是他想拿来隐藏自己放不下向暖的事实，这会儿向暖昏迷不醒，他一颗心还没真正放下去，堪堪悬在胸口。
这一晚顾北杨都没睡，思考着向暖醒了，他该怎么办？现在再要他像一个月之前那么干脆的放手，他肯定是不愿意的，无论最后会面对什么，至少向暖现在好好的躺在他面前。
刚刚抽了不少血，顾北杨现在也有些撑不住了，枕着自己胳膊埋在床边睡着，另一只手握着向暖的手。
云然第二天早上收拾了向暖的衣服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天早上，整个长林市都知道了这消息，最终从医院那边得到的答案是向暖还在观察中，让关心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馨也跑了一趟医院，看到儿子这样，心里是心疼，但并不能改变她的想法，甚至觉得向暖被自己的前夫刺伤，顾北杨才是受牵连的那个。
“北杨。”
“妈，你怎么来了？”
“呵，我不来，你是不是要守到她出院？”
陈馨走过来，看了眼床上的向暖，“我之前说了一句，除了生死之别，不再相见，她还真的来了。”
“生死之别，不再相见？妈，你回去吧。”顾北杨面色瞬间变冷。
“顾北杨！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孬的一个儿子，她向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莫说在红东门口出的事，就是在你办公室，人不是你捅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是她和她那前夫的事！”
“妈，我把昌泰拿了，向暖母亲之前出事，也是因为徐秀宛想借此讨好我，李昊东吸毒和徐秀宛杀人都是我捅出来的。向暖……昨天来，只是先让我小心李昊东，如果不是她，躺在这儿的人就是我。”
这番话噎的陈馨说不出话，要是真如顾北杨说的这样，那她还真没资格这么说。这些事情，无异于是顾北杨心里的疤，所有错都在他，所有果都因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