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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禁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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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彪听到“弱水”的第一印象是与“三千”这个词汇连缀了起来,记得他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曾写过一首情诗给自己心仪的女生,其中就用到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典故,意图表示出自己对爱情的专一。然而他分明知道豪叔此时提出这个词汇肯定与爱情无关,于是又搜肠刮肚了一番后才道:

“古时许多浅而湍急的河流不能用舟船而只能用皮筏过渡,古人认为是由于水羸弱而不能载舟,因此把这样的河流称之为弱水。在古书如《山海经》、《十洲记》等中记载了许多并非同一河流而相同名称的弱水。《山海经》载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后来的古文学中逐渐用弱水来泛指险而遥远的河流。苏轼的《金山妙高台》中有句:蓬莱不可到,弱水三万里;张孝祥的《水龙吟——望九华山》中也有一句‘缥缈珠幢愚卫,望蓬莱、初无弱水’。其他的诗词中就很少见弱水的句子了,反到是后来的小说中用的比较常见些——三叔你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豪叔点点头后又摇摇头,说李彪虽然学识足够渊博,对于这个冷门的词汇始终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弱水有大小之分,《九州青蘅传》中记载过最大的弱水为夜沼,是位于九州大陆上的一片大湖,夜沼其实分为两层,上层为万物不生之弱水,下层是清水。其内生活着两种生物——地蟒与夜孙鸟,其实它们并不真正生存在弱水中,地蟒生于清水之中,而夜孙飞在空中

“你看着水中的的藻类,实际上就是《九州》中记载的所谓地蟒了,古书中所提之事并不准确,地蟒并非只能生于清水之中,只不过它在弱水里会幻化成另外一种颜色罢了——在阴阳五行论中说火为阳,水为阴,清水为阳,弱水为阴,地蟒则是阴阳调和的产物,清水和弱水循环往复,唯一能够辨识的依据就是其内地蟒的颜色了”

李彪心想难怪当血水变清后豪叔会说这是涉水而过的最好时机,只是不知道这清水和弱水交替往复的周期是多久,千万不要等到他们游到一半的时候弱水重又换了回来,到时候别说他这样水性本就不好的人,就算插上翅膀恐怕也难以从中逃脱了。

李彪分明感到时间紧张,越早行动成功的机会就越大,不过刚才豪叔对于弱水的一番解释以及自己暗地里的思考似乎又牵扯出不少与之有所关联的往事出来,让他禁不住地想问个清楚——豪叔所说的地蟒就是现在水中这种类似水藻的生物,看上去对人体没什么伤害,那夜孙鸟又是什么东西呢?

豪叔说他也不清楚,从前只在倒一个辽国武将的斗时见到了弱水的机关设置,不过里面只有这种地蟒,却从未见过所谓的夜孙鸟是什么样子,估计大概是一种会在弱水之上飞来飞去,以溺死在水中的动物为食的禽鸟吧。

一旁的周冰冰听到这里忽然似有所悟,李彪朝他点点头道:幸好当时没在水潭里过多停留,不然搭上我们俩的小命不说,到死都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吃掉的,岂不是亏大发了嘛!

李彪和周冰冰在贝尔湖的遭遇可谓惊险之极,不过要想在此时讲给众人听显然有些不合时宜,李彪让大家做些必要的准备,然后就准备涉水到当中的平台上去了。

大家都没有带什么换洗的衣物,男女有别又不好意思穿得太过暴露,只好把最外层的衣裤脱下来装在背包里,连带着里面为数不多的用品和食物用绳子捆扎好了,在最外层再包裹上一层密封袋,让周冰冰和周冰冰各自牵根绳子缚在腰间,拖动着过河。

一切准备妥当后李彪率先走进水中,他只会蛙泳,北方俗称的狗刨式,游起来速度不快,而且还要顾及先前受伤的肩膀,尽力不让伤口沾到水,用了一分多钟的样子才前进了十米的距离;紧接着周冰冰才按照先前的约定一起下水,尽力保持着和李彪之间的距离,平稳地游动着;下一波下水的是段浪和紫衫爱,虽然体力透支的比较厉害,但总归水性较好,安排在中间可以起到前后照应的作用;最后是冬妮娅周冰冰以及豪叔结伴而行——四队人马相互之间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这样在最前面的李彪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最后边的于家三人才刚刚下水,万一在其间发生什么不可预料到的事至少可以保证后面的人能够快速折回,不至于让所有人都陷入到突发的危险当中。

一切都如同计划中的那样顺利进行着,李彪的泳姿虽然蹩脚,但好在距离不长,稍微费了些功夫总算踉跄着爬上了平台,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人,只见他们也按部就班的朝这边行进中,要不了多一会儿就会与他重新会合,这才转过身,望向那巨型石棺所在的方向。

所有的狼眼手电都被放进了周冰冰和周冰冰携带的两个背包里,此时李彪虽然距离石棺不远,但在头顶非常暗弱的光线下看得不甚清楚,只能依稀辨认出它的轮廓来,从这边望去就好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窥探猎物的怪兽一样,给李彪以阴冷和恐怖的感觉。

李彪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也不知道是刚从水中出来的缘故,亦或是真的被石棺吓住了——他自认不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的面对装殓死人的棺木,但也没有理由会如此惧怕吧,与之前遇到的真真切切的威胁比起来,区区一个纹丝不动的冰冷石块又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呢?

话虽如此,李彪还是转过身来,尽量避免正视那口石棺,只盼着其他人能够尽快到来,互相有了照应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但越是这样不停地心理暗示,身体反而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再看其余人怎么好像老是在原地转着圈子,总也没有丝毫靠近的意思呢?

“救我——”

李彪的耳朵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说来也怪,身体的颤抖适逢其时地停止了。就好像恐惧达到一定的限度后,突破了人的身体和心理能够忍受的极限,以至于任何感觉都会变的麻木了一样。李彪忽的转过身,极力压抑着随时都要将他故作的镇静击得粉碎的恐惧,将目光扫向整个平台,却分明看不到除了石棺之外的任何东西,一切都好像还如他刚踏上平台上时没什么两样。

幻觉?

不,那声音如此真切,绝对不是幻觉那么简单!

“救——我——”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谁?”李彪终于失控般的大叫起来。

“救我——我在棺材里”

他暗自沉了口气,朝着石棺走进了几步,同时低声细语地连续问了几句:谁在那?

没有答复,四周一片死寂,就好像之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李彪的脚步并没有停止,心下却泛起了嘀咕: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棺材里根本没有谁?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耳朵里忽然钻进了个声音道:不,我在里面,快来救我!

李彪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骤然停在了原地,有些歇斯底里般地喊叫了出来:你究竟是谁?

等了一下,依旧不见答复。

李彪似乎想到了什么:或许他和棺材里的人的交谈并不用话语来实现的,所以当他发出声来的时候却不能得到答复,反而是每次内心的疑问不知通过什么渠道传到了对方那里,这才有了相应的反应——这样的推断虽然不合情理,却是他眼下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了。

为了验证自己是否正确,李彪又心中暗想道:你是谁?

这个想法刚一发出,他立刻就听到或者说是通过耳朵感觉到了答复:我是黄毛,快救我!

这个回复足以验证李彪先前的推测,但却令他陷入了更大的困惑当中——黄毛与众人是在天葬椁下落的时候失散的,现在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天葬椁当中的石棺中呢,这无论从时间还是空间上都说不过去啊,难道是自己碰到了段浪所说的鬼引魂,墓穴中的怨气凝聚伪装成了黄毛,想借此来迫害他吗?

虽然有所怀疑,李彪却不由自主地继续朝石棺走去,此时整个天葬椁上忽然变亮了几分,抬头上望的时候才发现是水上繁星当空,虽不及先前太阳的光亮,却也足够让他把石棺所在的地方看个清楚了。石棺是相对于他的来向横着摆放的,长度大概三米有余,其上凹凸不平,似乎雕刻着什么飞禽走兽,但从侧面却看不出独立于棺材身体的盖子的存在,两者好像合成了一体,没有丝毫缝隙,甚至没有任何痕迹可循。

李彪放着胆子在石棺的上面拍了拍,只感到其上冰凉彻骨,并且沉重异常,连声闷响都没有发出,他又试着向侧面推了推上部,一如所料的纹丝未动,如果真想将其打开的话,看来不仅需要等待旁人涉水过来帮忙,甚至还要借助特殊的工具才能做到了

他又想:你是怎么跑到这里去的?你真的是黄毛吗?

黄毛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在这里了你又是谁,还是老海?不管怎么说快把我弄出去,这里尸臭味道太重了,怎么好像有什么动物死在哪里了

李彪觉得奇怪,继续想道:我是李彪!

黄毛的语气有些怀疑地说道:李彪?你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咱们不是分头行动,怎么也来这了呢?

李彪越发觉得奇怪,心想:你怎么都忘了,先前我们在地下的古墓中汇合了,后来为了躲避巨石才又失散,大家还以为你已经死了等等,你说你真的是黄毛?

李彪忽然生出的警觉是有道理的,石棺中自称黄毛的人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并且忽略掉了一大段经历,如果不是他忽然患了失忆症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里面不是黄毛,而真的是鬼引魂了。

李彪记得段浪曾经跟他提及过,鬼引魂的强弱取决于凝结的怨气大小,辨识它与真实世界的唯一依据就是鬼引魂并不具备被伪装者的记忆,比如说,一个人在古墓中碰到了鬼引魂幻化而成的他的父亲,如果粗心大意的话自然会被其所害,但只要随便用一两件往事考验之就会发现其中的破绽,说来破解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时常出现在像古墓中这种极端条件下,再加上被害人总是处于精神和体力都被消耗和折磨殆尽的时刻,真正能够从容应对的人屈指可数了。

而现在,石棺中的这个黄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恰巧表现出了鬼引魂的某些特征,这让李彪不得不对其产生怀疑,进而琢磨着堆砌测试一下的方法了。

李彪脑筋一转心生一计,继而对着石棺想道:黄毛啊黄毛也不看看周边寸草不生,连我这个外行都知道内有玄机,听豪叔说你却非要坚持呆在这里,这下被困住了吧

李彪曾听豪叔说过他们露营是老海的主意,讲这些话的时候黄毛就在旁边,没有提出过任何异议,现在李彪偏把这个黑锅背在黄毛的身上,为的就是测试一下石棺里的究竟是不是真人。根据他的料想,如果对方立刻出言反驳,指出这并不是他的过错,那就是黄毛本人没错;反过来如果他对李彪的指责胡乱应承或者干脆全盘承认的话,其中则必然大有蹊跷了。

哪知道黄毛听他这样一说立刻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什么?我们没有露营啊。我们在半路上碰到了个背包的旅客,看他与我是同乡,就跟豪叔商量能不能带上他,后来见实在赶不到目的地了,这才在山脚下找了个露营的地点搭起两顶帐篷来,我和同乡一顶,老海和与老爷子住另外一顶,哪知道半夜醒来就发现被困在这个黑咕隆咚的地方了,四周还有臭不可为的气味,好在你来了,快让与老爷子和老海一起帮我出去啊

李彪越听越奇怪,只觉得黄毛的描述与豪叔的说法大相径庭,反倒和天台上老海的说法不谋而合,不过豪叔曾经说过老海已经死了,不可能在后来出现在平台上,李彪在当时没办法深究,此事也便被搁置了下来,却不想现在又被重提,并且是在如此怪异的情形下出自同样被认为已经死去的黄毛之口,前后呼应之下,不知道究竟是起到了互相佐证分辨真伪的作用,亦或是让他再一次碰到了难以解释的咄咄怪事呢?

三个人两套说辞,必定有一方是撒谎的,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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