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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丹心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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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金禄听他再次提起杜公公,仿佛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他提刀挡住朱慈烺的剑,浑身一激灵,“你是……”

“少废话!”朱慈烺断喝一声,想起雷天浩惨死,恨不得立时将眼前这小人碎尸万段,因此不待多言,手腕一翻,剑身从敖金禄刀刃上迅速一滑,直刺敖金禄腹部。骆谦也毫不犹豫,挥剑上前就与朱慈烺一起合攻。敖金禄一来心虚,不免有胆怯之意,二来朱慈烺经过诸多历练,武艺精进,骆谦也是好手,因此敖金禄根本不是对手,没两下就明显招架不住。朱慈烺看准一个破绽,一剑刺穿了他胸口,又一脚踢在他小腹,敖金禄惨叫一声,飞出两尺开外,瞬时倒地毙命。

朱慈烺看了他的尸体,犹自不解恨地对骆谦道:“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我们走!”

“此人是谁?”骆谦边跑边问道。

“以前通州的副将敖金禄,残害了通州总兵雷将军和大内总管杜公公!”

“这种人,早该杀了他!”骆谦也忿忿地道,“我们快走,援兵就快来了。”

此时,刘良佐营中已经死伤过半,士兵惊慌失措,四处喊叫奔逃,营帐到处着火,喊杀声一片。两人四处寻找刘良佐而不得,一路看到遇险的江阴同伴,就上前相助,眼看时辰不早,便相约着往回撤离。

但此时清兵救援已到一里外,刘良佐部下骤然听到消息,登时士气大振,喊叫着反扑了回来。朱慈烺等人且战且退,情势凶险。

“将士们,拖住他们,援军马上就到,让他们有来无回!”

正当刘良佐部下气焰异常嚣张之时,猛听得朱慈烺他们后方传来了喊杀声,双方均是一惊,不知来者是敌是友。不一会儿,一大队人马疾驰而至,对着朱慈烺他们高声喝道:“速速撤离此处!由我们断后!”

朱慈烺他们回身一看,原来是阎应元亲自带着数百人前来接应,大伙儿见到阎应元,精神大振,还来不及说什么,阎应元的人马已经从他们身边冲过去,截住了刘良佐的追兵。朱慈烺等人还要回身杀回去,被阎应元大喝一声:“还不走!”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从马背上飞身跃起,手中大刀在空中凌厉无比地打了一个旋,呼呼作响,他人还未落地,刀已出手,横扫之处,五六个清兵齐齐发出惨呼,立时毙命。众清兵见他如此神勇,都吓住了。此时随阎应元来的众义兵也纷纷杀了过去,喊声震天,清兵见来了帮手,而且声势不小,不敢再上前,很多又回身拼命往营中跑回去了。

阎应元等人见此情形,知道是最好的撤退时机,因此果断地道:“别追了,全体即刻撤退!”

江阴指挥大营,阎应元威严地看着朱慈烺和骆谦,严厉地问道:“你二人不顾军令,擅自出城劫营,可知罪?”

朱慈烺和骆谦知道犯了错,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我们知错了,请阎公处罚!”

阎应元冷哼一声,对朱慈烺断喝道:“尹明!”

“是,阎公。”

“你不听招呼,贻误撤退时机,差点铸成大错!”他怒气冲冲地道,“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

在场的人有冯厚敦、陈明遇和冯鹿几人,他们本来以为阎应元召集大家是为了弄清朱慈烺的身世,但见他只字不提,好像全然忘了冯鹿的话,此刻还要惩罚朱慈烺,都吃了一惊,心中大惑不解。

朱慈烺急道:“阎公,我违反军令,知道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但万万不可将我关押,我还要参加守城!”

陈明遇也觉得阎应元此举蹊跷,既然此人有可能是太子,更应该问清楚才是,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其羁押。他走到阎应元身边,小声提醒道:“阎公…”

阎应元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明遇兄,我自有主张。”见陈明遇不再说话,他随即高声道:“来人,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骆谦和冯鹿还想说话,被阎应元狠狠瞪了一眼,都不敢吱声了。

见朱慈烺被带出去,阎应元严肃地盯着骆谦道:“他的身份,你也知道?”

骆谦骤然听见阎应元问出此话,心中大惊,转头看了一眼冯鹿,见他无奈地对自己点点头,这才知道是冯鹿将朱慈烺的身份透露出去了。他责备地盯了冯鹿一眼,知道现在已经瞒不住,便无奈地对阎应元点了点头。

阎应元面容严峻地道:“你们瞒得真够严实的。若非今日情况紧急,你们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冯鹿讷讷地道:“这是殿下的旨意。不是我等有意隐瞒。”

“你们又怎么知道他是太子?有什么证据。都给我如实说来!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你们敢说假话,我绝不轻饶!”

冯鹿道:“阎公,此事不会有假。晚辈在宫中任锦衣卫时,太子正在宫中受审,就关押在锦衣卫所。晚辈就是那个时候认识太子的。”

阎应元冷哼道:“太子在宫中受审,最后身份也并未辨明真假,你如何敢确认他就是太子?”

“阎公,此事说来话长。宫中姝贵人因偶然救了晚辈一命,晚辈时刻想找机会报答。后经姝贵人授意,屡次暗中相助和保护太子。从姝贵人口中所讲,以及我自己与太子的接触,我敢确定,太子货真价实。”

阎应元奇道:“宫中姝贵人又为何要帮助太子?你又怎能凭此断定太子身份?”

于是冯鹿便把夏子衿与朱慈烺如何相识,在宫中又如何与他联手暗中帮助等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阎应元和陈明遇等人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有些相信了冯鹿的话,他二人对视一眼,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阎应元想了一下,又对骆谦道:“你呢?你如何得知尹兄弟的太子身份?”

骆谦老实地道:“晚辈是来江阴后才得知的。”

“哦?”

“只因家中拙荆就是夏府的表亲,她也是偶然得知了这一情况。”

阎应元等人叹道:“事情竟然如此之巧!”

骆谦接着道:“还有一事,晚辈在此禀明。这件事或许与太子身份也有些关系。”

“何事?”

“今夜偷袭十方庵,尹兄弟我们延误了撤离时机,就因为在准备撤离之时,尹兄弟发现了一个人,便对此人紧追不舍,全然不顾自己安危,似与那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何人?”

“此人叫敖金禄。我听尹兄弟杀他之时,提到雷天浩将军和什么杜公公,显然是此人害死雷将军等人,因此太子一直在寻思报仇。”

阎应元一惊道:“莫非是通州总兵雷天浩?”

“正是。”

阎应元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了。”他回头对陈明遇和冯厚敦说道:“如此看来,这尹兄弟就是太子没错。”

陈明遇等人不明白为何阎应元听见雷天浩的名字就肯定了太子身份,因此都有些不解。阎应元于是说道:“你们知道,我本来就是北通州人氏,与雷将军是旧识,也是同年的武举。相交颇为投契。他横遭不测,我甚为震惊,后来设法辗转打听了他的死因,才知道是因为京城失陷之前,皇上曾密令太子出宫,在通州与雷天浩碰面,由雷天浩安排太子到南京。岂料副将起了异心造反,要拿下太子给流贼献功。雷将军死命保护,太子才得以脱身,雷将军一家及其亲信却惨死。由此看来,今夜尹兄弟拼命要杀死敖金禄,正是为当日之事啊!”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都是感慨不已。陈明遇说道:“阎公,既然太子身份已明,该尽快放他出来才是啊。”

阎应元站起身来,默默地沉思良久,没有作声。

众人见他忧心忡忡,久久拿不定主意,也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阎应元才下定决心似地道:“太子不能放。我方才将他关起来,也就是找个由头,故意这么做的。”

“这……”陈明遇等人都愣住了。

冯厚敦不解地道:“阎公,既已知道太子身份,更应该多加爱护关照啊,您这是……”

“是啊,阎公。”

陈明遇话未说完,阎应元长叹道:“正因为他是太子,才要将他关押起来。难道我们还要安排他守城吗?真的要让他战死江阴不成?”

“可是太子……”

“如果让他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故意要保护他才将其关押,那他肯定不干,死活也要来守城。你们素日也看见了,他一腔热血,誓死保卫江阴。我不这么做,如何能妥善护得他周全?”

众人听到此处,才明白阎应元的一番苦心,不禁佩他思虑周全。但一想到太子陷身这孤城之中,面临绝境,众人心里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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